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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:關鍵評論

曲智鑛原是一位師範生,也是在傳統教育體系下培育出來的特殊教育老師,他在大學時期同時輔修心理輔導與諮商學,更在研究所進行「高等教育」中,特殊教育學生輔導的研究。

在整個學習過程中,他發現特教在學校體制和家庭教育之間有著偌大的空缺。因此在拿到教師證後,他決定不參加教甄,而是自己成立「陶璽特殊教育工作室」開始實踐自己的特教理念,踏上一條不同的教育之路。

當初為什麼選擇唸特殊教育學系?

「那個陰錯陽差,意外地決定了我的教育人生,」曲智鑛說,高中填志願時,只想要上國立大學,當時因為怕自己填錯,因此和朋友互相檢查志願卡。

朋友當時看他的志願中填了二十幾個「師院」,便提醒他「念師院未來很有可能要當老師喔!你有這個打算嗎?」由於曲智鑛並沒有特別想要成為老師的打算,因此就把那二十幾個志願擦掉了,但偏偏漏擦了一個志願,於是就上了台北教育大學特殊教育學系。

「我一直以為只要可以唸到國立大學就可以和師長交代了,但我很感謝老天爺的安排,讓我在修了心理學、心理輔導後發現了自己的興趣,更意外的在實習過程中,發現自己在面對『人』時,比別人多了一點耐心。」

在台灣的特殊教育環境看見了什麼?

「在小學實習時,我發現在學校內的氣氛很特別,當一個滿腹教育熱情的新老師進了這間學校,總會受到很大的環境壓力,好像多做一點事情,會讓資深老師覺得『現在是顯得我做很少嗎?』」

曲智鑛表示,直到進入誠致教育基金會(均一教育平台)工作,結識了一票熱血教師,他開始對學校工作氛圍的觀點有了很大的轉變。

「從我大四帶的個案中,我發現有特殊需求的孩子,放學後很少有地方可以去,安親班也有足夠權利可以拒收。這引發我思考,究竟如何陪伴這些孩子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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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 Credit: 關鍵評論網 李牧宜

成立「陶璽特教工作室」的過程中,碰到了什麼困難?

他說,起初的幾年非常煎熬,每一年都有同學考上正式教師,讓身邊長輩不斷問:「同樣是教育,同樣是服務人群,你為什麼不選擇一個讓自己更舒服的方式?」但曲智鑛從來都沒有放棄的念頭,因為他相信,特殊教育不只是要在體制內努力改變孩子,而是要影響他們身處的生長環境。

曲智鑛解釋,針對特殊孩子,學校每個學期都會擬一個「Individualized Education Program」(個別教育計畫,簡稱「IEP」),透過各種不同的資料,針對孩子學科及學習能力的狀況擬定計畫,「我常陪家長去學校開個別計畫的會議,為的就是把各個環境(校內、校外及家庭)的目標釐清,但一開始受到很多老師的抗拒。」

他說,一開始校內的特教老師會認為,家長帶另一位同樣是特教老師身份的人加入,「監督」意味十足。但他不斷努力和學校、老師建立良好的夥伴關係,而不是選擇站在家長的立場監督老師。

他也認為增進「社交能力」的方式,就是讓孩子接觸更多真實的環境,因此和家長、老師協議,在固定時間把孩子聚集一起,參加各種不同活動,甚至是爬山、唱歌,藉由這些活動發現自己的能力,而不是「假想出他有什麼問題」,或是告訴他「良好的社交需要什麼能力」。

漸漸地,三方都會互相幫助,成功的增進了許多孩子的進步。曲智鑛笑著說,「一開始真的很難,因為我必須設法改變那些『付我薪水』的人!」

帶自閉症孩子在沙漠行走,最大的收穫是什麼?

曲智鑛年初帶了三位自閉症(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,簡稱ASD)孩子到北京參加四天的活動,再繼續前往內蒙古,沿途在沙漠行走,在大陸停留了12天,除了培養團體默契,更讓大齡ASD在自然課堂中探索自己。他說,這趟沙漠之旅非常辛苦,但他看到孩子非常明顯的成長和變化。

他舉例,一位22歲、有ASD特質的大孩子,吃東西非常挑惕。在沙漠中,每到要吃東西時,他就會有很多情緒。「但是我們必須讓孩子知道,在團體生活中,不能要求別人改變既有的原則來配合你」,因此即使發生了很多衝突,他仍不因心軟而妥協。

在發生了諸多爭吵後,這位孩子的改變是什麼?曲智鑛說,「在回台北的路上,他和我分享他的感受,他說他在這趟旅程學會了什麼是『忍耐』。意外的是,回台灣後,他的父母告訴我,他挑剔的個性漸漸好轉了,飲食也越來越有彈性,也越來越會包容他人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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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沙漠旅程中,ASD孩子正在打草方格沙障,是防風固沙、涵養水分的治沙方法。 Photo Credit: 曲智鑛

因為曲智鑛和許多人分享了這趟旅程的收穫,因此也被大陸的夥伴邀請合作,在今年九月到十二月,計畫要一起帶十位孩子,從丹東「走路」到廣西,路程將會超過一萬公里。曲智鑛說,ASD的孩子很孤單,為了讓孩子能不孤獨地行走,他們決定讓孤獨不再孤獨。

 

教育過程中,影響他最深的一位孩子

曲智鑛說,他帶過一個很特殊的孩子,在國一時被班上同學霸凌,因此心中非常抗拒學校,但他的家長起初沒有發現真正的原因,選擇用責打的方式處罰他,並設法強硬地改變他。結果這位孩子不幸地併發了嚴重的躁鬱症。

老師設法想去家裡關心他,卻都被拒絕在房門外;他甚至在路上看到穿著同樣制服的小朋友時,也會害怕到無法直視。漸漸地,他的自理能力也消失了,開始不喜歡洗澡,甚至會用肢體攻擊父母。

他說,當時的狀況非常棘手,他一直思考要如何突破這個困境,至少讓孩子「願意讓他接近」。

最後他想了一個辦法,雖然很奇怪,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:「由於我多年來都是光頭造型,加上孩子家中是虔誠的佛教家庭,在他心中,只有宗教人士是比較有愛心的。所以我就決定用『師兄』的身份認識他,讓他卸下心防」。曲智鑛說,成功接觸他後,每天陪他做的事情都普通到不行,陪他做資源回收、走走路、吃吃點心。

曲智鑛說,原先不太能講話的他,慢慢地會學習分享;原先看到穿制服的孩子會害怕,漸漸地也會問他,隔壁的小朋友在聊些什麼?陪伴了三四年後,曲智鑛認為,這位孩子內在的能量已經穩定了,可以嘗試再走出去了。因為台灣完善的的升學保障,這位孩子考了基測、申請了高職,現在也回到體制內學習了。

 

 

資料來源:https://www.thenewslens.com/feature/aces2016/44452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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